落夕哭得声音有点儿大，那男孩踢了踢她的鞋子，“一会儿全校都听到了，快闭嘴吧。睍莼璩晓”

落夕捂着嘴又往歪脖树旁缩了缩，憋了好半天才把大哭改成了抽泣。夜空洒满了星星，落夕泪眼婆娑，却是一颗都看不清。除了她偶尔的哽咽，四周一如既往的安静。落夕侧眸，那男孩正盯着看手机。

明亮的屏幕在黑暗中有些刺眼。这么一点点亮光让落夕稍稍看清些男孩的眉目。她盯着看了许久，却只注意到眼睛下面的那扇长睫。落夕摸摸因醉酒而发烫的脸颊，随口说了一句，“别看那个破手机了，你打了一个晚上的电话，人家理都不理你一下。”

男孩用力地握了握手机，随即松开，手机滚落在草坪上，他没有去捡，只是仰面躺在了草坪上。

落夕擦着冰凉的鼻尖，望着对面的窗子说，“你们男生都瞎了眼了，都喜欢那种会撒娇装温柔的女生，现在被甩了吧？真活该。”话音未落，落夕又想起了自己的那点儿小委屈，眼泪又哗哗地往下流，“楚瑶有什么好，不……不就是家里有点儿破钱，爸爸当个小破官，长得稍微有点儿漂亮。就……就不能等我离开长浮一中再谈恋爱吗……真是倒霉死了……呜呜……”

落夕不住地边流泪边碎碎念，随身携带的面巾纸都用光了。自言自语的落夕一直没有得到回应，男生只是静静地听，见她不再絮叨，才拾起烟盒拿出一支烟。刚点燃，手里的烟就被抢了去。

落夕拈着细细的烟身，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。她爹可是个怕老婆的主儿，抽烟从来都是躲到楼下，平时她连个烟屁股都没见过。课她翘了，酒她喝了，就差抽烟了。

“我说你……”

“我就抽一口。”落夕有样学样地吸了一口，然后咽了下去。停顿两秒，脸已经憋绿了。

对面的男孩看她这样，却是连着笑了好几声，“小姑娘，烟可不是这样抽的。”他边说边又从烟盒里拿出一支。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方狭长的火柴盒，大头的火柴棒擦在细细的盒身上，跳动的火焰瞬间点燃。

“烟到底是怎么抽的？我也想知道知道。”

这句话不是她说的，也不是对面的小子说的。

落夕瞬间僵化，预感到了什么不好的事，声音来自另外的人，铿锵有力，带着点儿让人害怕的严肃。落夕的脑袋不灵光了，只觉得一束强光照在了脸上，是手电筒。喝醉的落夕忽然酒醒了大半，完蛋了！说话的是巡夜的教导主任。

落夕赶忙往墙头上翻，还不忘和那个男孩搭着话，“你傻呀？快跑，被抓到可就惨了！”

话说出来的时候已经晚了，那个男孩刚站起来就被教导主任摁倒在地。落夕也顾不得那么多了，她晕乎乎地爬上墙，忽然感觉脚踝处被什么套住了，她眯着朦胧的醉眼看去，糟糕，是教导主任的手。教导主任是转业的特种兵，学校最顽劣的小子也斗不过他。

“小样，还想往哪儿跑？我已经盯你很久了。”